【第八包粮】【瞳耀】高考作文千万不要乱写
“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。”展耀说。
白羽瞳闻言瞪大了眼睛：“你管这个叫吵架？这叫校园霸凌！”
展耀刚转来A班的时候，白羽瞳和他并没有交流。
倒不是因为心高气傲——虽然常年霸着各项榜单的第一，白羽瞳却实在算个知礼的少年。见到老师主动问好，同学有难也能帮就帮，何况又身居班长之位，多少要和大家团结一下。
之所以在展耀转来一月之后都没和他聊上过一句，纯粹因为对方太宅，没什么适合亲近的时机。
体育课球赛不爱参与，下课也不太出门活动，成天就抱几本外文书看着，在座位从早能坐到天黑。
体质堪忧。
白羽瞳定论。
第一次聊天是月考之后。
成绩张贴到讲台旁那天，整个教室都炸翻了锅。自从这届入学以来，榜首从来都是白羽瞳的名字，没成想到了高二下期，状元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。
展耀。
白羽瞳默念着这名字回头，看见对方被几个人包围在中间，时不时点头笑一声“碰巧而已”，手里还拿着那本外文书籍。
于是白羽瞳起身走近，人群自动给他让出条路来。围观群众屏住了呼吸等班长挑衅，他却只是站定在桌旁，向着对方挑了挑下巴。
“挺厉害嘛。”他对展耀说道。
对方就又那样点头一笑，又用那样的语气回答：
“碰巧而已。”
年级的格局从那时改变，由白羽瞳一人包揽奖项，变为了他和展耀各占千秋。成绩榜单是展耀的名字，田径跑道就是白羽瞳的主场。竞赛金牌在展耀手上，散打冠军就是白羽瞳的名头。时间这样过去半年，他俩的名字传遍整个学校，校园里头人人都知道，A班有这样两位出色的人物。
但光芒必然遭到嫉恨。那日白羽瞳从体育场出来，为省时间抄了条小路，正撞见展耀被围堵在路旁，手上倒还是一本外文书。
为首的人于是带着嘲弄看他：“尖子生就是不一样啊，知识就是最好的武——看人家把武器带得多紧，你们都学着点儿，知不知道？”
旁边的混混们嘻嘻哈哈，扯起了嗓子一个劲答是，为首的地痞得到了鼓励，更加起劲地向下去嘲道：
“白羽瞳那家伙就够出风头了，你居然也被分到A班，自从A班有了你之后，那可真叫是文武双全——”
“你说错了。”展耀却平静地将他打断，“就算我不来，有白羽瞳，A班本来也是文武双全。”
混混的拳头砸下来之前，白羽瞳已经抓住他手腕，膝盖也在他腿弯处一顶，直接将他撞跪在地上。其他人也算有一些眼色，自知不能和散打冠军对拼，于是各自作鸟兽散，不到半刻就全没了踪影。
白羽瞳朝还没来得及爬起的头目一扬下巴：“知道我们班文武双全，还敢来欺负文的这个。不把知识当武器是吧，信不信展状元拿书砸你？”
小地痞于是跪在地上抖抖索索叫起了“不敢”，白羽瞳张口还要说话，展耀在后扯了扯他衣角。
“算了。”展耀说，“让他回去吧。”
两人并肩朝校外踱步的时候，白羽瞳突然想起来问他：“他们像这样多久了？”
“没多久。”展耀不太在意地回答，“以前都没接触过——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。”
白羽瞳闻言瞪大了眼睛：“你管这个叫吵架？这叫校园霸凌！”
“不至于——”对方于是更不在意地翻了翻自己手里的书籍：“同学之间闹闹罢了，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。”
——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刚才遭受了霸凌。
意识到了这点的白羽瞳闭上了想要反驳的嘴巴，却又燃起一些探寻学霸的兴趣，也被大脑提醒了另一件事情。
于是他适时转换话题——学着对方刚才的语气说道：“就算我不来，有白羽瞳，A班本来也是文武双全。”
展耀的脚步于是猛地停下，回过头来瞪上他一眼。
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，对方末了还向他龇了龇牙。
两人的关系突然迅速拉近。
白羽瞳打着篮球的时候，天气如果不太燥热，场旁榕树的树荫之下，常会有展耀看书的身影。展耀刷着奥数的时候，外边如果电闪雷鸣，身旁书桌的桌面之上，也常会有白羽瞳趴桌小憩。
他们同样也一起讨论习题，偶尔会发生些许争执，争到最后出了个结果，往往是展耀占理居多。田径场上就不一样了，那天期末考体育测验，白羽瞳已经跑完全程，展耀还在第二圈挣扎前行。A班尽职的班长于是再跑半圈追到他身旁，一边尽心尽力地陪跑，一边还不忘调侃他几句：“展学霸，您这身体素质，可有点令人担忧啊。”
展耀喘得没了力斗嘴，只能向他做个怒视的表情，他却被瞪得心情大好，伸出手拽住对方腕子，一路拖着他跑向了终点。
时光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转眼流逝到高考的前期。白羽瞳同他共坐在天台，边喝手里的罐装咖啡，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他：“怎么样啊展学霸，打算去清华还是北大？”
“没想好呢。”展耀也漫不经心，“你呢，认定国防了吧？”
“是啊。”白羽瞳点一点脑袋，又将咖啡举到了嘴边。对方却突然再向他开口：
“我们打个赌怎么样？”
“没押中。”
考完语文一出考场，白羽瞳就站到路边打起了电话：“咱们俩这次都没押中，这怎么算啊展学霸？”
“都没押中就平局嘛，说好了一边押中另一边才输。”路边的考生吵吵闹闹讨论着题目，展耀的声音却从电话那头无比清晰地传来，“不过这次作文题还挺开放，要押中也挺困难的。你怎么写的，白班长？”
“胡编呗。”白羽瞳脸不红心不跳说起了瞎话，“就……写个议论文嘛，论证一下奇迹的存在是由于个人的不懈努力。”
他听到展耀在那头“唔”了一声，大概是对自己的瞎话感到了信服。于是他转头向对方反问：“你呢，你怎么写的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展耀说道，“你要真想知道的话，明年可以到满分作文里找。”
“我靠，”白羽瞳笑着骂他，“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展学霸？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展耀向他回嘲，“这题你会写议论文？打死赵老师我都不信。”
A班的两位“文武双全”在高考开始前打了个赌。
两人一起押作文题，百分之八十相似即可。要是有人真押中了，没压中的那方就要说一个秘密。
说一个自己埋在心底、绝对没有人知道的秘密。
这次高考卷的命题十分简单，全篇材料只有一句：
运用想像或联系实际，写一写你心中的奇迹。
他们俩谁也没有押中，按理秘密可以继续埋藏。
但白羽瞳这时开了口。
“展耀。”他告诉对方，“虽然这次只能算平局——我还是得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这次高考卷的命题十分简单，大家的构思也多种多样。
有人写了自己身上的故事，有人写了民间古老的传说，有人写了成功背后的努力，有人写了并不平均分配的运气。
而或许所有人都不会知道，有两份结尾相同的作文，出现在了两个注定将相伴一生的少年笔下。
这是他们作文共同的结尾，也是他们彼此埋藏的秘密。
“遇见你，是我今生最大的奇迹。”
—FIN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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